伯琮入宫这年只有岁生活不能自理遂交给张婕妤负责养育高宗虽然用
伯琮入宫这年只有岁,生活不能自理,遂交给张婕妤负责养育。高宗虽然用心选了一个侄子,但他并未将其视为皇子。说来宋高宗有自己的理由:一、这一年他只有岁,倘若医治有效,说不定以后还会生出儿子。二、赵瑗年纪幼小,发展难以预料,万一不如人意,随时可以废掉。三、“伯”字辈侄子众多,说不定有更优秀者出现,到时择优汰劣,于江山社稷更为有利。
宋高宗的这些想法确有道理。可是,朝野医方用尽,他还是生不出儿子。绍兴四年,吴才人觉得寂寞无聊,也想抚育一个孩子。高宗把秉义郎赵子彦的男孩找来,时年岁,名为伯玖,长相可爱;聪慧颖异,吴才人一看就很喜欢,留在身边精心养育。宋高宗将其改名为赵璩,这样,事实上有了两个储君侯选人。他们自身尚不明白悄然开始的竞争,但大臣们在密切注意着立储大事。比如,大将张浚专门上表,请求高宗尽快确定皇太子。然而高宗心中有数,对于这种请求,一概置之不理。
绍兴五年五月,大臣赵鼎建议应在宫中建立书院,对这两名男孩加强培养。宋高宗为此修建了“资善堂”,聘请徽猷阁待制范冲和起居郎朱震为宫廷教师。两个孩子的学习都很认真,接受了系统正规的良好教育。绍兴十年(),岳飞奉诏班师后,提出“正国本以安人心”的建议,赵鼎也提出议立皇子一事,均遭宋高宗训斥。两年后,岁的赵瑗加检校少保,封普安郡王,按照惯例,他出宫住进王府。而这时的赵璩,独居禁中,封吴国公。三年后,赵璩晋封为思平郡王,同样搬进自己的府第,时人称为东、西二府。
宋高宗对于选立皇子之事不是没有考虑,然而他还必须考虑这样两个重要因素:一是抚育赵璩的吴才人已被册立为皇后,秦桧因与赵瑗关系不好,遂借机一打一拉,制造吴皇后欲立赵璩为太子的谣言。许多大臣看秦桧脸色行事,弄得“中外议颇籍籍”。高宗左顾右盼,难下立储决心。二是高宗母亲韦太后从金国回来后,因与赵璩接触较多,对其很有好感,日常言行不免偏向赵璩。高宗是个孝子,不能不考虑母亲的这种态度。此事就这样不痛不痒地拖了下来。
绍兴二十五年()十月,奸相秦桧病死;二十九年()九月,韦太后崩于慈宁宫。立储的所谓两大障碍已不复存在,大臣们又一次提出确定皇子的问题。高宗觉得再往下拖延实在难塞众口,遂把这事提上了朝廷议事日程。然而,赵瑗和赵璩两个究竟立谁,宋高宗再一次犹豫起来。这天,他独处宫中,看到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宫女,一个妙计涌上心头。遂悄悄召来内府总管,要其挑选未被临幸的名宫女,东府、西府各赐人,他要看看赵瑗、赵璩在女色面前的态度,据此决定取舍。过一段时间,宋高宗传命将这些宫女召回,让女官逐个对其检验。结果,赐给赵瑗的宫女完璧如初,而赐给赵璩的宫女全被奸过。宋高宗对此秘而不宣,但他明白了孰优孰劣,女色可以乱性,女色可以致祸,高宗利用这一传统办法,识别出哪个是正人君子,谁又是好色之徒。争论了近年的立储君问题,靠了名处女,就这样一锤定音了。绍兴三十年二月二十二日,朝廷举行了隆重的皇子册封仪式,宋高宗亲笔御书:“瑗可立为皇子,改名玮。”赵璩仍为皇侄,一个月后,他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宗正事,垂头丧气地离开临安,住进绍兴王府。皇子与他擦肩而过,他至死也不会明白自己失算在哪里。据史书记载,立皇子的制书颁布后,大臣们“动色相庆”,“中外欢悦”,说明宋高宗的这个决定英明正确,很得人心。赵瑗向皇太子之位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成了惟一的皇位继承人。
如此重大而又严肃的立储问题,居然用名处女去检验测定,可谓独出心裁,历代罕见。这件事引起了后人的争议,宋高宗果真是用这种难以启齿的方法选定皇子的吗?《玄玄堂闲话》、《前桥小语》等史料中提出了不同看法,概而言之,有以下几点:
其一,选定赵瑗为皇位继承人,本是宋高宗的初衷。据《宋史·孝宗本纪》:孝宗(即当初的伯琮,后改赵瑗)一开始就受高宗喜欢,“绍兴二年五月,选帝育于禁中”,宫中修建“资善堂”书院,主要是为了教育好赵瑗。后来赵璩(即伯玖)被召进宫后,只有“寻诏赴资善堂听读”的资格。虽说他也按时受到诏封,其养母也位居皇后,但赵璩的资历、地位仍然无法与赵瑗相比。因为赵瑗比赵璩年龄稍大,受封几乎总要领先赵璩一步,这也是他被立为皇子的有利条件。更主要的是,赵瑗性喜俭约,厌恶骄奢,在这点上很对宋高宗的心思。这位经历了北宋亡国、父兄被掳过程的皇帝,多少记住了一些惨痛教训,他曾严厉批评过喜玩珊瑚的楚王之子赵仲氵是。赵瑗听到这件事情,引以为戒,旰食宵衣,踵武前贤,很想有所作为。对此高宗皇帝看得十分清楚,这正是一国之君最可贵的品质。确立赵瑗为皇子,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其二,后官方面的大力支持,对确立赵瑗的皇子地位起了重要推动作用。所谓韦太后和吴皇后偏向赵璩,并因而干扰了高宗立储君的决心,于史无据,完全是秦桧一党制造出的谣言。关于立皇子之事,韦太后从来没有加以干涉,从另一件事可以看出她对这类事情的态度。当时,皇后未立,高宗请母亲写道手书,韦太后说:“我但知家事,外庭非所当预。”由此推断,这个老太太怎会干预立皇子的事呢?吴皇后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更是明智。虽然赵璩是她抚育成人的,但她并没有想要立其为皇子,且看《宋史·吴皇后传》中的这段话:“伯琮(赵瑗)性恭俭,喜读书,帝与后皆爱之,封普安郡王。后尝语帝曰:‘普安,其天日之表也。’帝意决,立为皇子,封建王。出(赵)璩居绍兴。”很明显,在确立赵瑗为皇子的问题上,吴皇后投了关键的赞成票,她以公正无私的行动,平息了秦桧一党的谣言,也打消了高宗的种种顾虑。
在确立皇子问题上,宋高宗确实有种种顾虑,后宫的态度非常重要,秦桧等人的意见也要考虑。吴皇后与秦桧的关系较好,因为“秦桧等累表请立中宫”,她能进位为皇后,这个奸相是出了力的,所以她常常附和秦桧的意见。不妙的是,赵瑗与秦桧的关系却很紧张。对此,吴皇后心中自然有数。宋高宗正是担心她同秦桧一伙搅在一起坚持立赵璩为皇子,幸好在这件事上她没有为秦桧所左右。恰在这时,赵瑗又立了一功。绍兴二十五年()十月,秦桧病重,其家人和死党欲以秦桧之子代父职,妄图继续操纵朝政。赵瑗得到这个消息立即报告了高宗,高宗也认为秦氏父子太过分了,连夜驾临秦家,挫败了这一乱政阴谋。这件事使高宗和吴皇后感到,在大是大非面前赵瑗有胆有识,处事果敢,为君者理应具备这种素质。吴皇后不以一己之私与赵瑗结怨,仍然积极推荐他进位皇子,说明秦桧一党的挑拨未起任何作用。高宗原来以韦太后和吴皇后做“挡箭牌”,是想应付那些关心国本的大臣,也是为了敷衍秦桧一党。说不定宋高宗正是看到赵瑗善断大事的能力,再加上吴皇后的大力支持,才下决心确立他为皇子。